观音像基座下的青烟像条毒蛇贴着地缝游走,我手背上的寒毛被硫磺味激得根根竖起。
视网膜上跳动的红色倒计时与系统刺耳的蜂鸣声重叠:"距离黑水燃点还剩三分钟——"
"是石脂水!"李饼的银丝瞬间绞断两根承重柱上绷紧的麻绳,裹着冰碴的丝线在月光下折射出虹彩,"孙豹封住东南角气窗!陈拾把八卦镜给我!"
孙豹的桃木剑劈开货箱时,我嗅到了熟悉的檀香。
那是邱将军府上个月新换的熏香配方——【系统"旧案索引"自动调出户部香料采买记录,泛着幽蓝光芒的文字在货箱夹层里那叠祭器图纸上跳动。】
"小心!"阿里巴巴的波斯弯刀堪堪挡住坠落的横梁,火星溅在他镶着翡翠的腰带上。
我趁机滚到观音像背后,指尖触到基座下黏腻的金箔,那些本该篆刻镇水经文的金属片上,密密麻麻全是人牲的生辰八字。
李饼的银丝突然在我耳边绷成琴弦,割裂的空气带着血腥味:"珍珍,退后七步!"他玉冠上的冰晶崩裂成万千银针,将突然暴起的尸傀钉在淌着黑水的墙面上。
我这才发现那些"尸傀"脖颈处都缀着金丝,与孙豹剑尖挑起的蛊虫卵如出一辙。
"他们要烧的是河道图!"我踹开被蛊虫蛀空的木箱,露出里面裹着油布的羊皮卷。
陈拾的八卦镜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镜面裂痕里渗出黑血——系统"现场重建"正在疯狂勾勒整个仓库的立体图,红色标记沿着地缝指向观音像左眼。
孙豹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的桃木剑竟被金箔碎片熔断半截。
我这才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平安符正在发烫,那是用我昨日偷偷剪下的头发编织的。
当第一簇火苗从地缝窜出时,我抓住他颤抖的手腕:"哥,你还记得中元节我们在乱葬岗捡到的铜钱吗?"
这句话让暴怒的孙豹突然僵住。
篡改记忆的副作用在此刻显现——他眼瞳里翻涌的赤红渐渐褪去,那些被我植入的"兄妹回忆"像锚点般拽回他的神智。
李饼趁机将银丝缠上房梁,蛛网般的丝线在火光中织成屏障。
"酉时三刻水位最低......"我默念着系统推算的时间节点,靴底踩碎最后一片金蟾碎片。
阿里巴巴突然用波斯语咒骂起来——他割开的麻袋里涌出的不是稻谷,而是上百只浸泡在石脂水里的信鸽脚环。
当主谋从观音像瞳孔中射出毒镖时,李饼的银丝正巧结成天罗地网。
那个穿着河工服的男人跌进黑水潭的瞬间,陈拾的八卦镜精准扣住他欲咬破毒囊的牙齿。
孙豹的断剑抵在他咽喉处,剑身上的朱砂突然灼烧出"邱"字残影。
"你们根本不懂!"主谋癫狂大笑时,嘴角裂开的位置与蛊虫卵的纹路完全吻合,"龙脉改道需要三百童男童女的血祭,邱将军明明答应......"
李饼突然用银丝封住他的嘴。
我蹲下身,从他袖袋里摸出半枚虎符——内侧的鎏金云纹在火光中逐渐显形,正是三日前兵部失窃的那枚仿制品。
【系统"官场关系"界面突然弹出警告:该虎符铸造工艺与三年前羽林军叛乱案证物相似度98.7%。】
"带回大理寺。"李饼收拢银丝时,冰晶在他睫毛上凝成霜花。
孙豹正用朱砂绳捆人,突然盯着主谋耳后的刺青愣住——那是用苗文写的"替身"二字,与去年他奉命剿灭的巫蛊案余孽身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陈拾突然指着开始融化的观音像惊呼。
我们这才发现石像内层嵌着密密麻麻的玉牌,每块都刻着朝中官员的生辰八字。
当阿里巴巴用弯刀撬开最顶端的玉牌时,里面掉出的鲛人泪珍珠,正是上月东海进贡给圣人的那批贡品。
"金箔密文需要阳光直射才能显形。"我将最后一片碎片收进系统特制的磁石盒,指尖拂过盒盖上自动浮现的星象图。
李饼的银丝突然在盒面交织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某个不该出现在此地的星官位置,正与邱将军府邸的布局完全重合。
子时的梆子声从码头传来时,我们站在满地狼藉中清点证物。
孙豹突然扯了扯我的袖口,这个总把"血光之灾"挂在嘴边的哥哥,此刻眼里跳动着我从未见过的火焰。
他沾着朱砂的指尖在我掌心写下"御史台"三字,那是我们三日前在鬼市黑簿上见过的暗号。
李饼突然将银丝缠上我的手腕,冰凉的触感激得系统界面剧烈闪烁。
在他欲言又止的目光里,我看到了观音像基座暗格里那封未烧尽的密信——火漆印上的獬豸图腾,正与大理事地牢某处机关上的纹章严丝合缝。
寅时的露水沾湿大理寺门前的獬豸石像时,我袖袋里的磁石盒突然发出蜂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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