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漫过膝盖的刹那,我咬破的舌尖泛起铁锈味。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炸开蛛网状裂纹,那些逆向排列的星宿坐标突然活过来似的,顺着青铜链爬满整个穹顶。
"胡司直劈乾位棺椁!四娘用雄黄封住离位!"
我抓起半截燃烧的青铜链甩向震位,火星溅在吕四娘染血的衣襟上绽开幽蓝莲花。
本命灯里的《破阵乐》陡然拔高八度,被困在灯焰里的鬼面竟开始啃噬青铜蛛网。
上官琏的冷笑声突然变得飘忽不定。
我盯着系统自动重建的战场模型,发现那些逆流的水银正以紫微垣辅星为轴心形成漩涡,那漩涡在水银的流动下旋转着。
当第三颗玉蝉在胡四刀下爆裂时,穹顶星图终于与贞观旧案的记载完全重合。
"就是现在!"我踩着吕四娘甩来的青铜链腾空而起,袖中雄黄粉混着舌尖血洒向坎位棺椁。
爆燃的金红色火焰里,十二尊傩面人突然调转刀锋刺向彼此。
它们铠甲缝隙里钻出的青铜链疯狂扭动,将上官琏布下的天罗地网撕开豁口。
吕四娘的本命灯芯突然窜起三尺青焰,那些啃噬青铜网的鬼面发出凄厉哀嚎,那哀嚎声在古墓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胡四的横刀裹着幽蓝火苗劈开八卦阵眼,地宫深处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我借着系统标红的生门坐标纵身跃入水银漩涡,指尖触碰到星图倒影的瞬间——
整座古墓突然响起编钟轰鸣,那轰鸣声震得我耳朵生疼。
二十八宿棺椁应声炸裂,飞溅的青铜碎片在半空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我后颈突然传来灼烧感,系统界面弹出鲜红的【破局成功】字样。
那些困住我们的青铜蛛网寸寸崩解,化作带着腥味的朱砂雨簌簌落下,那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我有些作呕。
"孙姑娘当心!"胡四突然拽着我滚向右侧石壁。
我们方才站立的位置窜出七根青铜地刺,锋刃上缠绕的血丝竟与上官琏玉珏的纹路如出一辙。
吕四娘甩出最后两枚柳叶镖钉住震位残存的傩面人,本命灯的青光却突然黯淡如风中残烛。
我抹了把脸上的朱砂,突然发现那些逆流的水银正沿着卦象沟壑退回地缝。
系统自动生成的战场复盘图在眼前快速闪动,最终定格在紫微垣缺失的辅星位置——那里本该是上官琏站立的地方,此刻只剩半截断裂的青铜链。
"他遁入了生门!"我抓起地上残留的玉蝉碎片,发现它们拼合后竟是半枚虎符形状。
吕四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本命灯里的鬼面正在疯狂撞击灯罩,每撞一次灯焰就矮下去三分。
胡四的横刀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刀身映出的星图竟比实际星空多出两道流星。
我们脚下传来地脉挪移的闷响,那些退回地缝的水银突然开始沸腾,咕嘟咕嘟冒出带着硫磺味的白烟,那硫磺味刺鼻得让我忍不住捂住鼻子。
"西南三十步!"我拽着吕四娘冲向生门坐标,系统警报声与编钟轰鸣混成尖锐的蜂鸣。
当最后一丝青光没入石壁缝隙时,我回头看见上官琏残留的玉珏碎片正悬浮在半空,拼凑出半张讥诮的冷笑。
地宫崩塌的轰鸣声中,我们跌进了一条倾斜向下的甬道。
火折子照亮石壁的刹那,吕四娘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那些本该刻着镇墓文的石板上,密密麻麻全是武德九年的星象记录。
胡四的刀尖突然指向某处裂痕:"血迹还是温的。"我摸到石缝里未干的血渍,那温热的触感让我心中一紧。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乱码似的星图。
当指尖触碰到某个凹陷的卦象时,整条甬道突然亮起三百六十盏长明灯,照出了墙壁上正在缓缓消失的青铜链拖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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