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腕间的系统骤然发烫,烫得像是要把皮肉烙出个“玄”字来,那种灼热感让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阿里巴巴的弯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波斯银戒磕在青砖缝隙里,震得那枚铜钱又翻了个面。
这次朝上的是半片鱼尾纹。
“《杂律》第四十二条,”上官檎的软剑还缠在来仲书脖子上,剑穗却突然崩断成二十八截,“私铸钱币者——”
“杖八十,流三千里。”我接话的瞬间,系统界面突然跳出个闪烁的沙漏图标。
那些溺亡者拼成的地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陆城隍心口的双鱼刺青却开始渗血,在紫色官服上洇出个北斗七星的形状。
卢纳的刀鞘突然重重压在我肩头,那股压力让我肩膀一阵酸痛:“孙探员似乎对古梵文颇有研究?”他挑着玉圭残片的手稳得像刑部铡刀,晨曦落在那串残缺的梵文上,竟折射出武德年间秦王破阵图的轮廓。
系统在视网膜上炸开血红警。:【记忆篡改功能遭遇不明干扰】。
我后颈瞬间沁出冷汗,面上却笑嘻嘻去够那残片,尾音未落,阿里巴巴突然用弯刀挑起块沾血的《唐律疏议》残页,羊皮纸在晨风里展开成异域商队的地图。
上官檎突然用剑尖挑起我腰间玉牌:“卯时三刻。”她绣着金线的袖口拂过铜钱,那异兽的眼睛突然转向皇城方向。
我这才发现司天台的铜圭投影竟还悬在朱雀街上,紫光流转间隐约显出古墓封土堆的轮廓。
“《厩库律》第二卷!”我故意高喊出声,趁着众人分神的刹那,用鞋尖将那枚铜钱踢进青砖裂缝。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个倒悬的浑天仪模型,二十八星宿的方位正与溺亡者地图上的“玄”字重合。
卢纳的刀鞘突然横在我咽喉前三寸:“孙探员鞋底沾了司天台的星砂。”
他玄色官服下摆无风自动,露出内衬上绣着的二十八星宿图——竟与陆城隍心口渗血的刺青一模一样。
“少卿大人明鉴,”我举起沾着黏液的手掌,故意让晨光照亮指缝间闪烁的星砂,“方才滚到震位时沾的。”
系统突然在此时启动旧案索引,贞观二十三年的盗墓案卷宗如水纹般在眼前展开,某页残缺处正好缺了半枚鱼形图腾。
阿里巴巴突然吹响个波斯银哨,哨声尖锐刺耳。
正在褪色的星宿黏液突然凝成一股,窜向皇城东南角的永阳坊。
上官檎的软剑追着黏液轨迹刺入砖缝,剑身震颤着发出龙吟——那是遇到皇族墓葬机关时才会有的反应。
“《捕亡律》!”我佯装去扶踉跄的卢纳,袖中浑天仪模型顺势滚向永阳坊方向。
模型撞到宫墙的瞬间,系统突然弹出个水墨绘制的古墓剖面图,某个标注着“玄”字的耳室里,赫然陈列着与铜钱异兽相同的石雕。
卢纳突然用刀尖挑起我腰间玉牌:“卯时三刻已过,孙探员该回大理寺写结案陈词了。”他玄色官靴碾过青砖裂缝,那枚铜钱竟在他靴底化作齑粉。
但系统提示音在耳际炸响:【古墓坐标已记录】时,我瞥见他收刀时袖口滑出的半截绢帛,边缘绣着与陆城隍刺青相同的双鱼纹。
晨雾被初阳刺破的刹那,皇城传来七声钟响。
我弯腰去捡星晷碎片时,发现那些溺亡者褪色的轮廓正悄悄重组——这次拼出的是半张古墓甬道图,某个岔路口标注的异兽眼睛,正与铜钱上的朱砂红完美重合。
上官檎突然将软剑收回腰间:“珍珍,你罗袜染血了。”她绣着金线的帕子飘落在我脚边,盖住青砖缝里正在发光的星砂。
我俯身去捡的瞬间,看见帕子背面用银线绣着个倒悬的北斗七星——与陆城隍官服上渗血的图案恰好形成阴阳两极。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风险预警,猩红的文字在晨光里跳动。
【子午方位,阴兵借道】。
我抬头正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卢纳的刀穗不知何时重新系上了七颗玉珠,最新那颗的材质,竟与古墓甬道图标注的“玄”字如出一辙。
朱雀街上忽然刮起一阵裹着香灰的怪风,那风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将满地《唐律疏议》残页卷成个旋涡。
在纸页纷飞间,我清晰看见某页“贼盗律”的批注旁,有人用朱砂画了个与铜钱异兽相同的图腾——而那笔迹,竟与三年前失踪的司天台监正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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