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小幽的惊叫与红月的哀鸣同时响起,刺破空气。
与此同时,那如墨一般的黑暗,突然毫无征兆地迅速散去。
莫爻的视野恢复,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躺在床上,而是站在卧室门口。
他右手握着带血的黑色腰刀,左手还握在门把手上,显然是刚刚拉开门。
“不是梦吗?”
他的身前躺着一个人,腹部一个血洞,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触目惊心。
门外,客厅没有亮灯,整个室内的光线,是由任声晚虚掩的房门间漏出来的。
光束在灰色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带。
透过这道光,莫爻看清了身前那人。
哪里是什么赤瞳莫爻?
“任声晚?”莫爻大惊失色。
他感觉心脏要掉到地上了,双眼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阿爻......”任声晚捂着腹部,皱眉看着莫爻,似乎看出了他身上有些不对劲。“你......你怎么了?”
直到血泊中的人虚弱着出声,莫爻才能确定眼前的,不是幻觉。
当啷——
手中的红月 “当啷” 坠地。
刀刃与地板相撞的脆响里,莫爻踉跄着跪倒,膝盖砸进逐渐蔓延的血滩。
他抱起任声晚,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任声晚?为什么会是你?”
“不!不!不对,怎么是你?怎么会这样?”
他用怀抱锁住那人正在流失的体温时,仍无法相信。
“我做了什么?任声晚,为什么会这样?任声晚!我不知道......任声晚......”
他嗓音哽咽,说出来的话语无伦次,只下意识地呼喊那个人的名字。
他手忙脚乱的扯下自己的衣服,颤抖着捂在任声晚腹部伤口上,试图阻止血流。
“我不是故意的,任声晚。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不知道是你......我不知道......”
泪水像雨天屋檐落下的雨帘,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的血滩中,瞬间便没了踪影。
血太多、太浓。
他的眼泪根本化不开。
捂在任声晚腹部的衣服,很快便染上了血色。
“晚晚......”
在圣辉帝国威风凛凛,如杀神降世的大夏天骄,此时只剩下慌乱与无措。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突然像是蹦进了希望般的亮了一瞬。
“对了,药剂......药剂,我有基因药剂。”他的声音带着病态的颤抖。
“晚晚,我这就给你注射,你一定会没事的......”
莫爻从房间里翻找出了那支早已准备好的基因药剂。
针尖扎进了任声晚的皮肤,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点疼痛对于现在他来说,激不起一点浪花。
他艰难地抬着眼皮,看着莫爻慌乱的神情。
“小幽说的没错,过程中,总是充满很多变量。”他虚弱地呢喃着。
他的声音太轻了,莫爻只看着他嘴唇似乎在动。
针筒推到底后,莫爻俯身将耳朵贴到他唇边,问道:“晚晚,你说什么?”
任声晚抬起被鲜血浸透的双手,覆在莫爻脸上,想要帮他擦去满眼的泪。
可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虚虚轻抚后,脸上泪没有抚掉一丝,反而在莫爻脸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抱歉啊......那你脸...弄花了......”
说着,他的手突然像是失了力气,开始往下坠。
莫爻迅速将他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脸上。
他的脸在任声晚掌心蹭了蹭,血红色的泪水顺着任声晚指缝,流过掌心,顺着手腕一直向下蜿蜒。
最终像是溪流汇入江河般,融入了地上的血海中。
莫爻像小猫一样,拿自己的脸一遍又一遍的蹭着任声晚掌心,试图给正在流失体温的人增加一些温度。
任声晚感觉眼皮好沉,像压着千斤巨石。
看着他长睫扇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莫爻慌了神。
“先别睡,先别睡,晚晚,等伤口开始愈合了再睡好不好?”
“晚晚......你再陪陪我,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可诡异的是,任声晚腹部的血洞不仅没有任何愈合之势,反而还在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不断地扩张着。
就好似一张狰狞可怖的血盆大口,正在贪婪而又凶残地,一点点吞噬着这个人的身体。
任声晚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一头银灰色长发无力地倾倒在身下那片血泊中,染上了猩红。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晚晚......不!不是这样!为什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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