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疏玉阁内太阳正好,习习微风拂面而来,起伏的暖意惹人困倦。
明明还是上午,还是鸟鸣花盛之时,陌曾就已经哈欠连天。
他刚被阁内负责清扫的弟子“请”出了房门,坐在的石桌边打算享受一番宁静的时光,结果一不小心就又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个少年是声音夹杂着些许不耐烦,在陌曾的背后响起。
“陌曾客卿!您怎么又睡着了!”
陌曾回头一看,一个打扮干练的少年一手拿着扫把,一手叉腰正气鼓鼓地看着自己。
别看这少年年纪轻轻,一脸稚嫩,他可是疏玉阁的掌事。疏玉阁内大小事物他都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朝尘道:“大长老说要以焕然一新的容貌迎接试渊祭,所以我今日至少要将整个东苑打扫一遍,您不帮忙也算了……不,您还是不要帮忙了。”
朝尘一面说着,一面低头摸了一下石凳,嚷嚷道“哎呀!您能不能挪挪屁股吗,这石桌石凳都积灰了您不知道吗?快快快,站起来,否则您这身衣服又得换洗了。”
陌曾无奈地站了起来,杵在桌子边,显然还没有睡得满意。
“哎呀,袖子袖子,您别扶着桌子了啊。您这一天天地怎么和被人抽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地。虽说三位客卿都不在,疏玉阁确实安静地不像话,可是您也得拿出点精气神来啊……”
朝尘絮絮叨叨地开始数落起陌曾平日懒散的模样,一面还将陌曾推开。这幅模样,哪想个少年郎,倒像个村口无人聊天的老婆子。
虽然啰嗦了一点,但朝尘做的事确实没话说,会见宾客,安排行程,打扫,做饭……等等等等,比起管理疏玉阁的掌事,有时候朝尘确实更像是一个什么都会的老婆子。
对于明日只想躺着的陌曾来说,让自己忙碌起来的确是一件困难事情。因此,他实在想不明白,都是两条腿两条胳膊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也是因为这一点,陌曾对朝尘在某些方面由衷地感到敬佩。
“那我,去附近走走?”
虽然心有佩服,但也实在抵不过朝尘那老婆婆似的唠叨。和朝尘待久了大概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然后也变成了老婆婆。
“快去吧快去吧,”朝尘对这个建议显得十分满意:“出门的时候记得别踢到我刚刚扫起来的那堆落叶了。对了,您中午想要吃什么?”
“我……去宗内膳食房吧。”陌曾挪了挪脚步,往院子外走。
“啊,那好,那我就安心打扫了……哎呀,您不要拖着脚步走路,鞋要坏了!请抬起腿来走路,怎么,是要我背您吗。”
陌曾发誓,自己平时绝对不是这个颓废样子的。可是只要一看到朝尘,浑身就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变得什么都不想做。
好像是在外奔波劳累的游子回到了无所不能的妈妈身边一般……
等等,什么玩意?
至少性别都不一样吧。
想到这里,陌曾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加快脚步离开了东苑。
疏玉阁的阁门口有一排层次古朴的石阶,本来这些石阶都长满了青苔,有一种静谧而生机的感觉。
现在也长满了碧绿的青苔,看起来依旧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看起来相当惬意……
陌曾忍不住坐了下去,随后双眼难以控制地合拢。
真是岁月静好啊。
“客卿,陌曾客卿?您怎么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之间,陌曾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睁开双眼,又是那个熟悉的面孔——朝尘。
朝尘立马将陌曾拔葱似的拉了起来,一边抱怨似地说到:
“您怎么睡在这了,和小孩子似的倒头就睡。可不是哪里都可以睡觉的。您不会是生病了吧,最近和昧雨一起研究了一点医术,让我来把把脉……”
朝尘说着要来抓陌曾的手。
陌曾见状突然清醒不少,连忙抬手躲开了朝尘。
陌曾仓促道:“我没事。只是……正值春夏之交,有些闷热,昨夜没睡好。”
“您没事便好。我过会就准备为您铺上凉席再摆上驱蚊的熏香。希望您可以去宗内其他地方走走,不过您可不能再往地上躺了,衣服会脏的。”
陌曾已经从朝尘微笑的脸上读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友善。
所谓衣食住行,朝尘就在疏玉阁里掌管了衣食住三样。
虽然陌曾也曾有过帮助朝尘打扫阁内卫生的举动,但就结果而言,确实增加了朝尘的工作量。
处于一些愧疚,陌曾也只能点头答应,随即离开了疏玉阁。
朝尘朝着陌曾的背影远远观望一番,确认陌曾离开后迅速开始清扫台阶上的青苔。
说实话,陌曾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打发时间。
难得的好天气,又如此有闲暇,陌曾自然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好好睡觉。
不过,由于陌曾平日深居简出,随便躺在什么角落里恐怕会被巡逻的弟子当成什么闲杂人等然后带到巡司阁吧……
苍水宗北面有一处竹林,景美色幽,竹叶苍翠欲滴,仿佛空气中都氤氲着绿色。
竹林内凉亭桌椅俱全,确实是个休憩的好去处。
虽然春来日渐回暖,蚊虫不少,但竹林内种了许多奇异花草,能够驱散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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