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袁宗皋从暗格里拿出书信,递给朱厚熜。

“皇上,这便是朱翎送回的信件。他本打算亲自送进宫,但时间太晚,宫门已关,他便先将信件送到了袁府。”

朱厚熜摊开信,慢慢的看着。

大明疆土幅员辽阔,各地的民风习俗也有所差异。朱厚熜登基半年多,对整个大明的政治、民生、经济等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虽说大明现在相对而言还算平稳,但朱厚熜却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这小五,还真会给我出难题啊。让他帮助满剌加复国也就罢了。现在倒好,他还打起了吕宋的主意。最可气的,他居然还要教化蛮夷,还要我派人去宣扬文化?他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他也不想想,从京城到吕宋,路程都要大半个月,万一真要有个差池,这让我如何放心?”朱厚熜撇嘴道。

“皇上,要不,就把他召回来吧。他说的什么文化侵略,狗屁不通。”

袁宗皋对袁诣独自在外闯荡早已心有不满,只是碍于朱厚熜的意见,不便发作。现在见朱厚熜也有了悔意,他便想再添把火。

袁宗皋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无外乎就是希望朱厚熜能把袁诣换回来。毕竟,袁诣现在是奉旨办事,袁宗皋想用长辈的身份命令他都做不到。

“容我想想。”朱厚熜捏着头沉思者。

“阁老,小五信里所说,这南洋生活着?许多大明人?”

“皇上,只是弃民罢了。”

“弃民?”

“对,因天灾和人祸的原因,每年我大明都会有出现一些流民。内陆的流民迫于生计,就会占山为寇,危及周边。而沿海的许多流民便会铤而走险,私自出海。他们有的会成为海寇,还有一部分,则会乘船南下,在南洋小国定居。其实这现象不仅仅是本朝才有,早在前朝和南宋时期,就有许多汉人去了南洋。所以,他们都是弃民。”

朱厚熜心里有些许的不快,“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都不是我大明人?”

袁宗皋愣了愣,随即苦笑道:“皇上,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们身上流着的,是老祖宗的血。”

“唔,那你说,若真要派人去小五那,该以何种借口?我觉得此事不好办啊。”

听了朱厚熜的话,袁宗皋的心凉了半截。我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响,感情您都没听进去啊。

虽说如此,袁宗皋还是顺着朱厚熜的话想着。

“皇上,这办法嘛,也不是没有。”袁宗皋还真想到一条。

“说。”

“皇上,大明律不是曾说,作奸犯科、徇私舞弊者,当视情节严重程度,以牢狱、流放、杖毙、诛九族等方式进行惩处。其中这流放之罪嘛,倒是可以…”袁宗皋提醒道。

“流放?这倒是个好主意啊,不过,流放地点不都是在我大明的疆域吗?”朱厚熜问道。

袁宗皋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让诣儿这小子回到自己身边,遥遥无期了啊。

“诣儿在信中明言,吕宋国其实是那三座群岛中的其中之一,那米沙鄢群岛,现在还未形成国度,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袁宗皋的目光亮了起来。

“将那座群岛纳入我大明的板块?”朱厚熜舔了舔嘴唇。

这是开疆辟土啊!

虽然只是一处巴掌之地,但就从性质而言,这确实是开疆辟土啊。最关键的,这不违背祖训啊!

“好!这事儿你去准备,明天早朝,我们抢先手,一锤定音!”朱厚熜的心情终于好了许多。开疆辟土啊!凭此,自己就能在朝堂上扳回许多劣势。

“皇上,小五拜托妍儿的事,现在该如何做?”袁宗皋问道。

“此事也简单。王阳明现在南京做的风生水起。小五手下的大将花舞鸸也在暗中协助,此事交与他们处理就好。”朱厚熜笑了笑。

王阳明?花舞鸸?袁宗皋听得一头雾水。这时他才知道,袁诣与朱厚熜布下了多大的局,许多事情连自己都被蒙在鼓里。

“这还有一封诣儿写予公主的手书,老臣汗颜,劳烦皇上转交。”以袁宗皋的老江湖都感到稍许的尴尬。送封情书都要经皇上的手,这也是全天下独一份了。

朱厚熜接过书信,突又想起永福之前的话,一时愁容满面。他想询问袁宗皋,但一想,这是皇家的家事,随即作罢。

发生在沫梓妍身上的事,主谋是谁,朱厚熜与袁宗皋心里大致有数。但这又能如何?别说没证据,就算有,现在也无之奈何,最多也只是将凶手绳之以法罢了。

想要永绝后患,任重而道远啊!

永福收到了袁诣的书信,一时间悲喜交加。

袁诣,你信里说的这些地方真的这么美吗?好想让你带着我,去看看你说的这些地方。

可是,我现在犹如被囚禁的哀鸟,世界这么大,我却寸步难行。

我的一生,就这样被安排了吗?真的,好不甘心呢。

想到此处,永福提起笔,带着一丝惆怅开始给袁诣回信。

南洋,米沙鄢群岛。

袁诣立于甲板上,看着不远处的宿务岛。

岛上炊烟袅袅,看得出土著们正在烧火做饭。

由于高度的原因,袁诣明显就能看出有几处与众不同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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