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皇城,武英殿。

朱厚熜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奏疏。

“启禀皇上,袁阁老已在门外侯着了。”门外有侍卫汇报。

朱厚熜闻言抬起头,笑着道:“宣”

“黄伴,你说袁阁老如果看了这份奏疏,是何反应?”朱厚熜晃了晃手里的奏疏,看了眼黄锦。

“爷爷,这个小的可不知道。小的猜想,袁阁老想必应该会开心吧。”

袁宗皋已经进了大殿,他行礼后问道:“不知皇上唤老臣来,可是有何要事?”

“阁老,你且看看这份奏疏。”朱厚熜将奏疏递给黄锦,示意他拿给袁宗皋。

袁宗皋双手接过,低头看了起来。

“哎呀!我广东水师壮哉,我大明壮哉!此次会战,汪鋐能一举歼灭佛郎机人,夺回屯门,真乃是可喜可贺啊!”袁宗皋喜道。

朱厚熜笑了笑,“阁老,接着看吧。”

袁宗皋继续看着奏疏,殿内也安静了下来。

突然,朱厚熜见袁宗皋脸上有着明显的吃惊神色,他会心一笑,知道袁宗皋读到那段话了。

袁宗皋屏住呼吸,一口气将奏疏看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的眼中仍带着疑色,又再复看了一遍。

“皇上,这...这是...”袁宗皋的声音有些颤抖。

“阁老,你大病初愈,别激动。先平复一下心情,再回话吧。”朱厚熜连忙劝慰道。

袁宗皋深深的呼吸了几次,这才重新开口说道:“皇上,诣儿怎会到广东?还参与了屯门海战?”

朱厚熜低声笑道:“阁老之前一直抱恙在床,我也不便明说。袁诣进京,我也叮嘱过他,不可告知你,以免耽误你的治疗。这两日早朝,阁老均正常上朝。且我观你气色远胜从前,精神身体也恢复的不错,便想趁着此次大捷,想与你好好说说这事儿。”

袁宗皋闻言,深深一拜,“还请皇上告知。”

“袁诣什么性格,我们都清楚。他认准的事儿,不会轻易被其他人左右,这点,和我很像。既然如此,索性我就顺水推舟,让他继续做下去。他在阁老还未生病时,就被我秘密授予了锦衣卫的身份。此次在这之前,我就曾派他去往南洋,帮助藩国满剌加复国,以彰显我大明朝的强盛与威严!只是我也没想到,他手里还真的有几把刷子,能够打败佛郎机。”朱厚熜浅笑道。

“这奏疏上不是说诣儿只是从旁协助吗?听皇上的意思,是...”袁宗皋没有再说下去。

“呵,袁诣的事儿我比任何人都放在心上。”朱厚熜点到即止。

袁宗皋见朱厚熜不愿多说,只得转移话题。“呵,这混小子,将我这个当祖父的都蒙在鼓里。皇上,那他的那些手下呢?毕竟他们可是海寇出身啊。”

“哈哈,阁老,你多虑了!袁诣的本事大着呢。至于他手下的那些人,朕这儿也有详细的名单。我之所以相信袁诣,除了我们的兄弟情分外,还因为他不管什么事儿,都不会瞒我。”想到袁诣,朱厚熜感觉心里暖暖的。

虽然朱厚熜与袁诣感情深厚,但自己总要避嫌。袁宗皋只得再次岔开话题:“那这份奏疏上提到的事儿,皇上是如何想的?”

见袁宗皋提到奏折的事儿,朱厚熜收齐笑容,他脸色凝重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叫你来的原因。汪鋐的这份奏疏,着实让我为难啊。”

袁宗皋也低头盘算着。良久,袁宗皋抬起头道:“皇上的难处老臣知道。不封赏,这于理不合。但如果封赏,诣儿必定会暴露在杨阁老与张皇太后眼中。如此一来,诣儿由暗变明,也不知是福是祸。”

“有功不赏,此非带兵之道,所以赏是一定要的。只是这赏嘛,有待商酌。”

“皇上,不如以您的名义,你看如何?”袁宗皋道。

“嗯?你是说,将功劳算在我的头上?”朱厚熜眯着眼,思索着。

“是,诣儿不是有锦衣卫的身份吗?他能立下的功劳,也是因为皇上运筹帷幄。这样一来,只在锦衣卫内部封赏,最多吏部报备,这样也能将影响降至最低。”袁宗皋说道。

“唔,锦衣卫吗?避过吏部的管制,也避过兵部的征调。这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只是此时动作不宜过大,如此便有点委屈了他。”朱厚熜敲着桌面,点头道。

“这乃是他的本分,何来委屈一说。况且,他能名正言顺的以官家的身份出海,这就是最大的资本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杨廷和他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怕他们的反击会异常的迅猛啊。”朱厚熜担忧道。

“皇上,不管怎样,他总会有这么一天。早点让他经历这些,或许也是一件好事。玉不琢不成器,就当是他的磨练吧。”

“好,那这份奏疏我会发给内阁,明日早朝议及此事。”朱厚熜说完,脸色稍显红润。

“阁老,不知妍儿最近可还好?”

袁宗皋愣了愣,“回皇上,她最近挺好,昨日还跟着她娘学着花红呢。”

“哦,行,那就这样吧。”朱厚熜觉得自己这样问话好像也不妥,便下了逐客令。

第二日早朝上。

屯门大捷的消息发布后,朝野震动,众官皆称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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