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把林锐浑身上下淋了个透湿,冰冷的雨水落在头顶上,太阳穴的上淤青一阵阵刺痛。

雨水流进了眼眶,荡涤着眼睛里浑浊,那双眼睛里渐渐透出光芒,映出在泥水中的蠕动、母亲佝偻而肮脏的身躯,

一阵惊雷!大雨如开闸的洪水倾泻而下,小院成了一片汪洋。

林锐踏着泥水,深一脚浅一脚跋涉到母亲身后,把母亲扶了起来,把斗笠蓑衣披在母亲身上,将母亲的身躯与瓢泼大雨分隔开来。

林锐骨瘦如柴,彭大珍也是瘦骨伶仃,这一对母子如同两根蒿草,在风雨中飘摇。

彭大珍哆哆嗦嗦抚摸着林锐太阳穴上的淤青:“锐儿,你没事了?还疼吗?”

林锐的太阳穴上一阵刺痛:“不疼!”

“真的?”

“真的!”

大雨淋得莫二有些吃不消:“这小兔崽子没事!老大,咱们该回家了,雨太大了!”

莫大站着没动,嘴角露出一丝奸笑:“这就走?”

“老大,还要咋的?”

莫大冷笑:“彭婆子,你家小兔崽子明明啥事都没有,你他妈的拖着老子的腿要医药费!碰老子的瓷!妈的,小杂种命贱,该去城里碰车,敢碰老子,碰错了人!”

莫二反应过来,指着彭大珍的鼻子破口大骂:“彭婆子,你他妈的和你家小兔崽子演双簧碰瓷!妈的,拿钱来,赔老子的精神损失!”

“莫家兄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莫家兄弟行行好,我家没钱,真的没钱!你们把芦花鸡拿去吧!”彭大珍护着林锐,苦苦哀求。

莫大哈哈大笑:“芦花鸡本来就在我家老二手里!”

林霞冲出了草屋,冒着大雨冲到莫大面前,气得浑身发抖:“莫大,你们上门来,抢了我家的鸡,打了我弟弟,反倒要我家拿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莫大大笑:“林家大丫头,没说要你们的钱!”

莫二苦着脸说道:“老大,不要钱,咱们跟他们费什么话!雨下得这么大!”

莫大盯着林霞的脸,一阵奸笑:“叫你家丫头陪老子睡一觉,今天这事就算扯平了!”

“你们……”林霞气得眼泪汪汪。

“哭个屁!又不要你陪老子,也不瞧瞧你长什么样!”莫大冷笑:“要你家三丫头陪老子!”

林家三姐妹,大姐林霞相貌平平,发育不良,过了发育期,还是平胸,又是常年辛劳,和母亲彭大珍苦撑家门,虽然只有二十一岁,却是面黄肌瘦,毫无少女的妩媚,像是风干的枯叶。

二姐林风发育得还行,有胸,但一样的相貌平庸面黄肌瘦。

只有三姐林巧,长得乖巧,瓜子脸,杏眼柳眉樱桃小嘴,皮肤洁白,身子也发育得到位,是磨山村最漂亮的女孩。人说林巧随了她娘彭大珍,可林锐怎么也看不出,三姐哪点像娘,彭大珍老得太快了,她年轻时的美貌,还没来得及留在林锐的记忆中。

“我也要,林家三丫头水灵!”莫二拎着芦花鸡,在大雨中哈哈大笑,像条出水的鲶鱼精。

大雨如注,林家母女抱头痛哭,被莫家兄弟缠上了,那就是一副狗皮膏药,扯下来得连皮带肉!

雨幕中,透过一个细弱的声音:“我三个姐姐都漂亮!”

莫大抹掉眼帘上的雨水,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哟呵,林家小兔崽子也会说话了!”

莫二大笑:“老大,他真是个傻子,他家大丫头二丫头那也叫漂亮!”

林锐迈动脚步,走到莫大身前。

莫大的体格,远远不及莫二魁梧,可在林锐面前,还是高出了一个头。

“小子,干嘛?想给家两个丑八怪争名分?也罢,要是老子心情愉快,也赏那两个丑八怪一点雨露!”莫大喉咙一阵轱辘,一口浓痰,吐在林锐脸上。

林锐扬起脸,让大雨冲刷掉脸上的浓痰:“我大姐、二姐、三姐一样漂亮,她们天上的仙女,亵渎仙女,是要遭天谴的!”

“怎么个意思?”莫二听不明白。

“他是要替他姐姐出头!”莫大大笑:“小兔崽子,老子就是亵渎了,咋地!你打我啊!”

莫大长得尖嘴猴腮,体格却是极为强健,身上全是肌肉,没有肥肉,这也是干人的特点,干人穷凶恶极,却懂得身体是干人的本钱!上房揭瓦,偷鸡摸狗,靠的就是一副好身板!

那莫大比莫二瘦了一圈,在林锐面前,却是宽了一圈。这家伙平日里摸爬滚打,练就了一把力气,虽然上不了场面,却是极为阴毒,出手毒辣。

莫家兄弟横行磨山村,都是莫二出手,莫大动嘴皮子。时间长了,莫大也是手痒燥得慌,只是,对手都是成年男人,不管怎样,有那么把力气,莫大唯恐失手吃亏,就让莫二出手,至今,莫二保持全胜,无一败绩。

这一次,遇上林锐这么个小崽子,个头比他矮了一头,骨瘦如柴,腿还没他的胳膊粗。莫大打算自己出一次手,一则,给自己长脸,二则,也怕莫二打了林锐,跟他争林家三丫头。

林锐只要林锐敢出手,他就拧断林锐的胳膊。然后,以胜利者的姿态,堂而皇之闯入林家,按倒林家三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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